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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20, 2006

在路上

在路上

折一枝梨花

别在自己的头上

别在恋人的头上

 

在路上

挽一朵水花

洒在我们身上

洒在草儿身上

 

轻轻唱:

在这悠长的岁月里

我们用清澈温暖了忧伤

Nov 25, 2006

写给亲爱的你

我穿过凋零的校园,裹进衣服,那一边,是马路上穿梭的呼啸。

天有些低沉。

鼻子有一点发热,我拿手指探了探,又流鼻血了。

我真是笨,如果昨天不是妈妈打电话,还不知道是因为屋里暖气的原因,弄的房间里空气很干燥。我还一直关着窗,怕水分被外面的空气抢了去。我一直都这么笨,又顽固不听话,以前是妈妈,现在妈妈不在我身边,就是你了。

唉,我总是有太多借口和理由。

成长的岁月,就如此,飘零飘零,在安静的时候。我念及这些逝去的时光,宛若夏季片刻的午睡,醒来的阳光总是温柔而刺眼。

我写不下一个故事,却总是有零落缤纷的情节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偶尔仰望天空,偶尔目光涣散,或许是一个拥吻,或许是浅浅的依偎。

 

我总记得那个夏天,那个拥挤的教室里你的浅笑。

有些心情总难以描述,那心有灵犀...是我们爱的不够深么?

 

我愿意忏悔,愿意受责备,是什么让我如此的顽冥呢。

我看花开花落,看花开花又落...

Nov 17, 2006

我看着呢

只是怕一说话

会打碎那片宁静

 

生命有所期待

Nov 9, 2006

是一棵秋日里的树

摇一摇枝干

看飘落的叶子

最是那种温暖

 

天空悠远

空旷空旷,远去的视野

 

站在这里

空气发寒,风吹过簌簌声

皴了树木的皮肤

 

落叶都归了根

徒留下的骨骼发了皱纹

 

在秋日悠远的天空

站成了一棵安静的树

Nov 2, 2006

随笔

每每念及生命,在某一瞬间。

想象衰老,想象皱纹布满了面庞。

小时候恐惧生命的逝去,总是躲在黑夜的被窝里,念及生命的无助。

而今渐渐长大。

 

有人说,生命应该坚强一些。

有人说,生命应该绚烂。

生命应该是幸福的,生命都是渴盼着幸福。

 

稚嫩的悲苦,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该被嘲笑。

我们坚强的生活,我们快乐的生活。

然后偶尔的,在遇见你的时候,像是支撑了好久好久...

 

独坐

在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

喜欢把自己摆放在秋天温暖的草丛里,看大朵的白云悠悠飘过清澈的天空

偶尔有飞鸟掠过

眨一下眼睛,给它留一抹飞翔的影。

 

独自行走

看路的纹理,听节奏的脚步声。

 

足够坚强的你,却又在不经意处,脆弱一如初春消融的湖...

Oct 17, 2006

噜噜


噜噜来了。

老远的地方,在学院干净宽敞的柏油路上奔跑,远远看去像戴了一副墨镜,两只黑耳朵随着跳跃节奏的舞动,是蓝天下的小精灵。

今天天很蓝,湛蓝湛蓝,高高的天空。

我最喜欢大连这样的天,没有一丁点的云朵。我只好说天穹是天蓝色的,因为似乎没有别的词汇来描述那种色彩,是只属于这方天空的深远宽阔的颜色,比透明还纯净。在天的边角处,由蓝而白,我试图用广角相机留下它的影子,然后茫然发现这风景原来是需要心的领悟的,就想留不住微风掠过心灵的颤动一般。


看见十多只山羊,在斜洒的阳光下啃着草,一只黑褐色的漂亮小羊羔在撒欢。牧羊人攀到一块大石头上,斜倚着看风景,时而会冲离群的羊吆喝一声,在秋日温暖的草丛。

我狠狠的看,以最切肤的嫉妒。

Oct 4, 2006

Solone

在我的生命里。

曾感到孤单。

我说迷惘?说苍白无力,说无奈。

后悔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爱自己的足迹。

是为爱,是为清澈的生命,为谁呢。

 

黑夜浓烈,张口啃咬不动。

我想念。

 

...

 

我钟情于省略号,我钟情的东西为了我开始争吵,然后撕裂,狰狞的哭与笑。

 

笑,如花。

黑色绽放。

星芒缜密细腻,爱如血。

Sep 26, 2006

掠过秋

总是在蓦然间,发觉了季节的变迁,时光如同青春般在每日对镜梳妆下诡异的流逝。

也许是在一场雨之后?

秋大概是降临了,还有残夏的花朵在开着,总觉的些许的惨烈。校园里的银杏树叶开始泛起了黄,杨树已经是稀稀拉拉的了,就是残留的那些枝叶也看起来疲倦而衰老,只是在静候着在一场秋雨的夜吧。

天空明净,是秋高气爽。

都说秋的果实,秋的收获,我记起我还在小学的时候,镇子上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柿子园,每到这个时候看到通红的柿子挂满了枝头,心里也会沉甸甸的喜悦。水果摊上的水果也许会更饱满剔透,却远不如那枝头的果实,脆生生的挂在枝头上。我喜欢那些果实,让生命变的真切,像生命的际遇,像喧涌着滑过皮肤。

从枝头摘下一颗果实,用井水洗净,坐在田间的果树下,看金黄的世界和温暖却悲伤的夕阳残霞。

 

世界在远离,渐渐开始在追忆中生活,那些麦田,村庄和袅袅的炊烟。用大土灶台烧出一顿清香可口的饭菜填饱肚子,夜幕降临的时候,可以听的到世界的律动,青草的呼吸和夜间大胆出来活动的小精灵们的声音。这样的夜里,梦里掺了植物的甜美,大自然吟唱着安眠曲,我在这安静的恬淡里,念及生命。

 

希冀,琐碎,轻洒幸福。

Sep 13, 2006

nap

睡觉,是需要灵感的...

                       某某某

Sep 7, 2006

^_^

昨天从公司乘班车回来的时候,车载收音机里传来男主播很有磁性的声音:XX地的XX同学因体育课意外事故,造成了手臂骨折,现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的好朋友在这里点了一首歌送给他,希望他早日康复。下面请我们欣赏这首非常好听的歌曲:One more time ...

 

今日参加花旗面试,昨天2点多钟上床的,好困。

...

隔过一段时间,你又会忘记你上面那句话是想些什么了。

Let it be ...

Aug 30, 2006

又见七夕

又是一个七夕,闰七月。

古老的神话亘古绵长,悠悠然如空气里飘忽的曲子。

他们说这是中国的情人节,我不喜欢。情人节来的热情而喧嚣,是玫瑰和赤裸裸浓烈的爱。七夕不同,她含蓄,是在安静恬淡的星空下空灵的凝视。七夕的忧伤,正如最残忍的不是相隔天涯,而是短暂相聚后的别离。七夕的韵不在这一天的相逢,是总也延续着的思念和叹息。

 

与田,说了她的病情,她说她在狠狠忘记。该如何祈福?不想叹息,生命赐予她芬芳。

于七夕。

Aug 28, 2006

28日夜

姗姗妹妹很乖很懂事。

姗姗妹妹明天要走了。

 

不累,有点伤心,讨厌分离,却无法抗拒。

 

大家开始陆续分开了,我们要毕业了,大四是忧伤的学年,开始渐渐各奔东西。

我有一个爱人。

驱赶忧愁与孤独,海的安静与喧嚣,亲爱的你们。

总是难免,在心里默默流眼泪。

 

我只想做个小孩,你们都笑话我好了...

Aug 14, 2006

于炎热的季节

一到夏季我就开始萎靡不振了,我怀疑我骨子里有夏眠的因素在作祟。

草木极度繁茂,它们绿的抖擞,让我嫉妒。

我一般会睡到中午才起床,即便如此身体依旧会疲惫不堪,开始望着我的《计算机算法》发呆。我可真是又懒又笨的家伙,不很讨人喜欢,还总是乐意做个傻子,傻子才悲伤?也许是吧,我还一直以为傻子是快乐的呢!

总要拖着长裤、衬衫和肮脏的黑皮鞋去上班,我说毕业一定找个能穿大裤衩拖鞋工作的地方,朋友说你去做搓澡工...

这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在生活着呢?清醒着的夏眠吗?脑袋里有神经时而麻醉,时而被拉紧的生疼。我在着夏日的夜里时而会失眠,居然会有蝉在夜里还叫个不停休,室友看韩国综艺低低的笑的像魔鬼。繁复的变换睡觉的姿势,把枕头立起来,再放下,用被单盖着脑袋,再用脚踹开...好困,我白天睡过大半天,却总在夜里难以入眠,你是在作弄我呀?

 

倦...

Aug 3, 2006

七夕之后

一周的假期之后,火车穿行过绿莽莽的大地。

我不知怎么惹上了感冒,头热,喉咙干涩。

又是一楼的宿舍,也许是连绵的雨的缘故,屋子里潮湿的很。我的布包和衣服、枕头上甚至都发了霉。泛潮的衣服和皮肤的接触让人难以忍受,这潮湿的七月真是让人生厌。

植物开始疯长,我看见被割草机割了一半的草坪,割过的部分像男人的板寸一样坚硬,没割过的则似乎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从地下涌了上来,像长长的绿色头发,叛逆的少年一样披散着。太阳被雨浇的没了往日的毒辣,也发了霉似的耷拉着耳朵悬在那里,也许只是象征性的摆放在天空以说明,这确是一个夏天。

天气闷热,衣物潮湿。

 

回去的紧,买了一张站票,看到行色的旅客,单纯的幼小的女孩坐在外出打工父母的行李包上,滴溜溜的转着黑色的眼瞳看拥挤的车厢。生活惨烈如茂密的热带森林。

我回家的一周,是逢到了幸运。天气很凉爽,出了火车站就看到妈妈牵着小妹在等我,拥抱小妹,拥抱妈妈,还知道爸爸肯定是很不像话的喝醉了。

家里的小院子里被妈妈经营的声色茂盛,满园的蔬果,丝瓜、辣椒、石榴、梨、花椒、竹子、各式的植物乱糟糟的充满了整个院落。原本已经结了小梨子的两颗梨树,被爸爸用药剂“辛勤”的喷谢了,他居然还有农艺师的证书!家里的花草是被他以上肥料、喷农药的方式祸害掉很多株了。

 

这样有雨和阳光滋润的夏日,是植物疯狂的季节,田野绿的像要流溢。苞米已经长的很高了,开始结出了果实。田野,这个词汇有种蛊惑和曼妙,田本是安静恬淡的,有平和的青草气息,可一旦满天遍野开来,成为了铺满眼帘的田野,就真的狂野了开来。风吹过的时候,绿色的波浪会卷起,如含蓄的淘气,安静的奔跑着。

这个夏来的狂野,来不及用言语仔细记录。

 

七夕,七夕。

Jul 19, 2006

尘封、追忆

想让你开怀笑

      笑弯了腰

 

想你是一张弓

      拉开弦

      让你伴着我的指尖震颤...

      撒欢。

 

想你清亮的笑,在鲜活的空气中弥漫。

 

 

注:写在大一时的零碎记录,我还是更喜欢我写在纸张上黑色的字迹。

Jul 13, 2006

影子

因为孤独

阳光赐我以影

 

因为影

夜赐我以幸福

 

在夜的背影下躲藏着喧闹的孤独

是我旁观的幸福

从高中开始,就总有一副眼镜架在我鼻梁上。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视线开始模糊了,我是说我的近视。

初中时会看着那些同学脸上的近视镜想象,模糊?模糊是什么感觉呢,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清晰的影像变的模糊起来。问他们得到的一致回到是,近视就是看不清嘛!

到高中我开始如愿以偿了,我记得我是以一种貌似伤感实则心里异常高兴的语调向家人宣告这个消息的。于是去测光,近视75度,还特地跑去了邻近一个市里配了的一副眼镜,记得很不便宜。

摘下眼镜真的会模糊,终于知道模糊是什么样子了。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曾经历过,总也感受不到,所谓如身临其境,净是骗人。我向来不是个肯努力上进的人,只要成绩不至于糟到妈妈会注意,我就也懒得做个好学生了。近视的发展该是源于后来对于武侠的痴迷吧,其实读的也不算很多,但却着实很伤眼睛,从早上5:30起床早自修开始直到10:30晚自修结束,都是我阅读的时间。那段时间妈妈还夸我上进了,早起晚归...

 

近视很讨厌,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样,经历之后才更加知道真相的可恶。

我习惯性的走出教室就摘掉眼镜,云很大,不像视力表上蛊惑变幻的“E”,所以我还是可以看天空上飘的云朵。教室不在一楼的时候我喜欢趴在栏杆上看天,下雨和雪融的时候我就看从楼顶排水口落下的断续的水流,在阳光下把它们想象成流星,如闪烁的银梭一样飞掠过。

随着近视的加重,不戴眼镜会有很多麻烦,比如朋友打招呼总也看不见,吃饭的时候会把姜块当肉嚼。眼镜开始时常架在鼻梁上了,现在至乎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我几乎每个学期都要换上一副眼镜,因为无法容忍镜片上有一丁点的划痕,尽管我总是很小心的照看它们。自然还有于我总也难以避免的遗失。

 

我都看不清草叶上的露珠了...

Jul 11, 2006

行将破碎的日子

我的日子开始了又一次破碎。

我将要一次涅磐,抑或作茧自缚。

 

当我回忆时,昨天就是刚离开家乡的小县城时的懵懂和青涩。西山熙熙攘攘的人流,铁栅栏里面郁郁葱葱的树木。我那时是一株刚脱离了温室,拔起自己的根茎开始四处奔跑张望的植物。

大学生活不可阻挡的要逝去,我也许要背离自己的初衷,去别处讨生活了。我将离开我的海,离开我的城市。

磕磕绊绊,眷恋,眷恋,这么眷恋的日子终要离我而去了。

 

床铺上的被褥早因为实习的原因搬到了别处,只剩下一张开学时分发的草垫,上面铺一张我都记不得什么时候买的草席。天花板上是我和我的室友们一起粘的一张顶大的围棋盘,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会盯着那黑白交错的棋子想念,至于那些想念,是只属于那时的我了,吝啬的连一点供回忆的琐碎都没有留下。床头上面挂着的有着长长白色毛发的长臂猿,因为我的懒惰蒙上了一层灰尘,让我想起亘古不变的大理石雕像。枕边的小龟和总也眯着眼睛睡觉的小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只小狗的眼睛是一条逢上的黑线,四肢柔软,我喜欢让它趴在绒布小龟身上。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它慵懒的模样,自己就会越发懒的不愿起床了。右手边羽毛飘飞下那个孤独的小孩子依旧手遥指着远方,我记得该是和女友一起在路边的卖招贴画的地方买下的吧。我走之后,似乎他们都孤独了起来,算是抛弃么?

418宿舍,落地的大玻璃门窗,麦黄色厚厚的落地窗帘,阳台上堆积的装满旧书的箱子,1000块的拼图,二哥积攒起的大桶矿泉水瓶,窗外一大片的草坪,不远处的小操场和被我们谩骂的糟糕食堂。哦,还有穿过宿舍的大大的暖气管道,让我们宿舍总是比别的宿舍暖和上许多。桌子边的柜子上贴着的女友照片,还在低头微笑。

 

这一切,似乎都开始了尘土和逝去。

耳边一屡无骨凌乱的声响萦绕,那些曾经恣意的欢乐与沉浸着的忧伤在摇头晃脑的舞蹈。

开始了一次荒废,开始了一次破碎。

Jul 9, 2006

印迹

我的印迹...

 

大音希声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笑宜藏书


 

子非鱼


 

子曰


 

 

Jul 2, 2006

写在深夜


用坚强

将我的悲伤隐藏

用欢乐

将我的慌乱埋葬

 

注:7月2日夜,戳穿了我的封,风动我的宁静。

Jun 27, 2006

中学时代

我的中学经历了一次转学,从泥土味的田地和村庄到那时看来极其喧闹繁华的小县城。

小学结束的结业考试,让我经历了我至今唯一的一次第一名,我那时的心情应该是很骄傲很骄傲的吧。

不知从何时,我发觉了自己近乎盲目的自信,每次考试过后,总会觉得自己要是第一名了,即便知道做错了很多题,却还是不能摒弃心里的这种荒诞希冀。我第一年的初中依旧是在那个乡镇里度过,那所中学就在小学的正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所以我对它一点都不陌生。妈妈起初还在那所中学里教过书,后来因为教的课程太重把嗓子弄坏了才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妈妈从17岁开始做教师一直到那时经历了十几个年头,直到现在还经常有人会在偶遇中惊呼一声:郏老师!是你呀?!也会看着我说,这是孬蛋吧?你看都这么大了?!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象出这样一幅情景:妈妈年轻的身影在讲台上讲课,一屋凝听着的,打着盹的,形色的青涩的农村学生,还有我安静的坐在前排高高的长条凳上发呆。那种多年过去隔世的感觉来的奇妙,犹如夏日里午睡初醒来时约约听到的谈话声。

村镇的中学很是简陋,却有着相当严格的管理,全封闭,每周末的时候才可以回家一次。学校的住宿环境很恶劣,一间屋子就住下了我们班所有的男生。寝室用钢铁骨架依墙架起四条轨道样的横梁,上下两层各两条,然后每人把分到的一张木质床板搭到那两根横梁上就是自己的床铺了。自己带被褥,卫生间自然是没有的,每天早晨要去一排露天的横列水龙头处洗漱。因为学校的厕所在校园里很远的另一角,所以每个寝室会发一只塑胶桶方便起夜。大多数时候它的“肚量”明显不够大,而且夜里又没有灯,起夜也只能依靠感觉,往往第二天早上就能看到“夜桶”周围放射状的一圈尿迹。自然也有许多人夜里忍不住就干脆打开窗子冲外面解决了,老家有句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我想这是很好的诠释了。

寝室有两人一组的值日制度,每逢值日的时候早上要两个人抬着那“夜桶”到厕所里倒掉,我总觉的很委屈,因为我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这样的住宿环境当时也并不觉得如何糟糕,除却早上不该有我的倒“夜桶”的工作,那时我消瘦孱弱的很,抬着满满的一桶秽物走那么远的路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相当大的负担,而且还要时刻提防着晃荡着不断洒出的污秽会粘到我身上。

我生性懒惰,却度过了每天凌晨五点多钟就要起床做早操、上早课的小学和初中的那许多年。直到现在,我也是很厌恶早起的,可以偶尔起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过大多数时间我更喜欢蜷在被窝里直到完全醒来。

学校只有一个食堂,每到吃饭的时候都会很拥挤。学生都会在快要放学的时候抓紧自己的饭盒,一等到老师说下课就蜂拥而出,大多的时候是排不到靠前的位置的,因为初一的时候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每每买饭的时候都挤的要命,经常可以是脚完全不着地的被队伍夹着往前移动。伙食也是特别的差劲,稀饭馒头,菜从来都是煮的,因为在那么硕大的锅里,“炒”,是根本办不到的,而且也没有油供炒菜用。食堂的伙食分为学生餐和教工餐,很明显的区别是教工餐的“菜”虽然也是煮的,但起码是真菜——有菜叶吃。供给我们这些学生的则菜叶少的可怜,大多都是些茎秆。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打的菜里面居然有很多叶子,而且那菜叶我陌生的很,一口气吃了很多感觉味道好极了。后来一个同学去食堂打了份没卖完的教工餐回来,我惊异的发现教工餐里居然大多是茎秆!我才意识到原来煮的是芹菜呀!

在没有遇到雨雪之类糟糕天气的时候,一般会支起两口大铁锅卖稀饭。稀饭是我们家乡最普通的一种饭食,先弄一点面粉,和水搅拌成面糊状,然后浇到煮沸的水里熬煮就做成一锅稀饭了,通常用来搭配馒头和炒菜便于下咽。如果加米就可以做成米稀饭,加红薯干可以做成红薯干稀饭,这样可以繁衍出很多花样来。学校做的自然是最最普通的那种稀饭了,可惜就是那样的稀饭也糟糕到居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面粉和水是分了层的,卖饭的师傅抡着一米多长的木杆铝制瓢把水和面粉层搅匀了卖,一两票一瓢,一瓢自然是足够喝了。

食堂的饭要用粮票来买,粮票分一两、二两、四两、一斤四种面值,一两基本上等于一角钱。我通常在每周开始的时候用从家里拿的钱换些粮票,也可以拿粮食到食堂里换粮票,也有很多同学会在学期开始的时候,从家里带来几袋粮食来换取一学期的伙食。

那时候我唯一觉得食堂里可以随便买得到的好吃的东西就是它做的肉面条了,四两票一碗,能吃的很饱。那肉面条在我妈妈看来是很糟糕的,说是肉面条,大部分时间根本看不到肉,我猜是用骨头熬汤做的,反正是很香很好吃啦!面条很软,入嘴即化,大约是做饭做的早,放得太久的缘故吧。可以用勺子,甚至干脆什么都不用直接像喝粥一样直接“吃”到肚子里去。食堂的馒头二两票一个,极少的情况下会有“油馍”卖,这个所谓的“油馍”只是夹了一点菜和酱油做成的花卷馒头,而且如果有这个卖的话,食堂是要提前发出通知的,限量供应,每人只许买两个,或者买一碗面条才可以搭配着买这个。买的时候更是像疯了一样的拥挤,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平日里伙食太糟糕的缘故。

与封闭的校园对应的自然是屡禁不止的翻墙外出,一开始是从简陋的厕所那里最方便翻出去的,我第一次翻墙之前知道要沿着墙头走很远才可以往下跳,因为太近的话有可能会跳进粪池里,那时不间断的会听说又有人不小心掉进粪池了,我们都会幸灾乐祸的乐上半天。后来陆陆续续更改了好多翻墙的地点,学校想方设法的阻截,那些方法想来都觉的近乎变态,他们会在容易翻的墙头上抹粪便,或者派老师隐在麦田里等哪个倒霉蛋一从墙头上跳下去就抓住他。我和伙伴们翻墙的时候都会备上一些小砖块或土块,伏在墙头往附近麦田投掷以确定没有“埋伏”,然后才迅速跳下,一路狂奔回家。

学校学生很多,大多是三个人或者四个人公用一张课桌,听课时还好,一到写作业的时候就显得很麻烦,每个人都只好把胳膊蜷起来紧贴着身体才能勉强写字。考试的时候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待在教室里,另一部分则搬着凳子去找一片空地考试。有每月一次的月考,我记得很清楚,我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在班里近一百学生里排到第三十三名,自然让我很不是滋味。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很是努力的学习,可惜却没有什么起色。

然后就开始接触到了乒乓球,我的初一还是和我舅舅家的孩子一起的,我们一起攒钱买了一副球拍,大概要十五元吧,质地很差的橡胶,而且是只有一面粘有橡胶,另一面是光秃秃裸露着的木板。就是这样的一副球拍,给我带来了很酣畅的快乐。学校沿着去厕所的路两边分布着十个乒乓球台,用砖砌成的,表面上抹上水泥。操场就是光秃的土质地面,每逢下雨后,就会有几个地势较低的球台不能玩了,有实在想玩的会在水里垫上几块砖,踩在上面打球。封闭的校园里没有什么好游戏的,乒乓球就成了最受欢迎的活动了,我整个初一痴迷乒乓球,每一放学就会冲出去占一张球台,给同学几张粮票让带两个馒头给我,然后一只手抓着馒头啃,另一只手打球,一打就直到上课铃响才开始往教室里跑。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我都耗在了乒乓球上,哪怕是只有下课的十分钟,甚至在雨天里打着伞玩。这样的后果自然是班主任开始盯上了我,张兵进,我记得很清楚,瘦小但很精神的中年男子,教我们英语课,我那时总觉得他笑起来很古怪。我玩球的时候习惯把外衣搭在球台附近的双杠上,因为经常是上课铃响才急急忙忙往教室里赶,就常常把衣服拉下,他“捡”到我的衣服很多次,然后就派同学告诉我去他那里取衣服,自然免不了捎带一顿批评。后来衣服再忘记拿的时候我就不去操场找了,直接去他家管他要。他向我家人告状说我不学习,破罐子破摔了,天天就知道玩。妈妈因为这个数落过我很多次,无奈那时我正痴迷的紧,妈妈的话只作了耳旁风。后来紧接着的一次考试我的成绩却很蹊跷的来了次大踏步的前进,再以后的那段初一的时光,无论我玩的多疯成绩都在很不错的一个位置上,于是妈妈也不好说我什么了。

 

我们中学的第一节课好像是语文。

教语文的老师是一个很和气的中年女人,印象中肤色白皙。第一课是《这不是一颗流星》,大概是讲一个小孩子想送给外婆一副熊皮手套的故事。我只记得当时我们都很喜欢她,觉得她的课教的真的是棒极了。

那一年我结识了一个叫做陈的人,他的字写的很好,乒乓球玩的也好,成绩也是很不错的。我一度把他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我说过,我是很想有一个伙伴。现在想来,那时我们的关系,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而且一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会经常犯着这种愚蠢的错误,大约是屡教不改了。

有一段时间,我们是同桌,我对他是完全信任的,我十分珍惜这段所谓的友谊。因为每个周末我可以回家,他就经常让我帮他捎带些东西,自然是不给我钱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陆陆续续自己省下很多钱,送了很多那时看来很不菲的东西给他。我舅舅家的孩子劝过我很多次,关于我对他的态度,他说陈不是个好人,不要我和他来往。我那时却固执的以为他是在诋毁,且觉得这种诋毁是源于我找到好伙伴的嫉妒。起初的时候我是和舅舅家的孩子一起吃饭,寝室里的床铺也是挨着的,后来与陈走的越来越近,再加上我们对陈迥异的看法,我们逐渐就开始彼此厌恶了。

这情况一直发展到很恶劣的地步,我后来居然会从家里偷偷拿烟来给他和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抽,虽然刚开始他提出这要求时我坚决不同意,后来还是向我所谓的“友谊”妥协了。

至于再我后来逐渐对他的疏远,我遗忘了是什么原因,大概是源于我们的自行车的丢失吧。那时舅舅家的孩子住在我家里,我们上学的时候一起骑车去。陈有次提出要借我的车子回家,虽然我不是老大愿意借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他,终还是执坳不过。回来的时候他把车钥匙给我,我却发现停车篷里压根没了车子的踪迹,又没有撬锁留下的痕迹,停车篷在教学区很热闹的地方,按理说是不应该会被人盗去的。舅舅家的孩子便一口咬定是他和他的一个平日关系很要好的同村同学偷了我们的车子,虽然我也很是气不过,因为肯定会挨妈妈一顿批评,但还是不愿意相信,兀自矛盾的要命。后来我转学去了县城,舅舅家的孩子还在那所中学,他告诉我看见陈骑的车子似乎就是我们丢的那一辆。我也不愿说什么责怪泄愤的话,只是难受。

摆脱了那段畸形的友谊之后,生活逐渐明朗了起来,我和舅舅家的孩子重归于好,而且我和一个很是漂亮的女生关系亲近了起来。我暂时叫她娟好了。我们的熟悉源于有次排座位我坐到了她前面,她是留级生,不过似乎不是因为成绩差的原因。刚开学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她如何漂亮,也许是因为那时我还念念不忘小学时的那个小女孩吧,小学毕业后我们就分开去不同的中学念书了,因为她的父母都在当时镇上的另一所中学教书,她家也在那所中学里面,自然她就在那里念了。我周末的时候还经常会跑到她上学的中学去玩,打的口号是去玩乒乓球,其实是很期盼能见到她,可惜我去那么多次仿佛一次也没有好运气,或者是她更喜欢待在家里。

娟当时被另一个男同学追的厉害,我们经常开他玩笑,现在看来小孩子示爱的举动是很是可笑的。他会把亲戚送他的电子表(那时是在我们那里是很稀奇贵重的玩物)冲着她向我们炫耀,也会在娟经过他的座位时玩翻钢笔帽的把戏。

后来我和娟坐的很靠近,经常打闹说笑,那个男同学就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对我的敌意。经常找机会嘲弄我,有次在去厕所的时候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警告我说:xx,我劝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自然,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故意不理睬娟了,那个小子也没有如何对我“不客气”。再后来我想我的转学,最开心的定莫过于他了。

娟其实长的并不是很好看,而且她于我,更像是姐姐般的照顾。我总喜欢很调皮地把脑袋倚到后排她摞起的书上,把她的书弄的一团糟,她也不怎么生气,顶多用书轻轻敲敲我的脑袋,或者是假装生气的喝斥几声。那段时间应该是我初中最开心的光阴了,纵然要忍受我非常不甘愿的抬“夜桶”,要吃难以下咽的饭菜。每次我们一起高谈阔论时,如果这时有那位男同学妒火中烧的眼光的扫视,我心里就更高兴的像炸开了花。

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书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因为妈妈要到县城里工作的缘故,我也要跟着妈妈到县城里上学了,爸爸就还留在那个乡镇工作。

我忘记了我当时在即将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时的心情,那肯定是极大的不乐意不情愿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在乡下的中学,大多老师家里还有一份田地要耕作,因此除寒暑假外还会有一个称为“麦忙假”的假期,通常会有15天左右的时间,在暑假之前,大概是在六月份麦子成熟的时候,具体的假期开始就要看农田的状况了。我就是在那个麦忙假离开了那所中学,转到了县城继续我的学业。

我在一个周末离开学校,那天街上的人很多,居然很意外的遇见了她!乡下的孩子都很保守,虽然在教室里我们可以一通海侃,出了教室就形同陌路人,彼此是不理会的。她似乎对我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是冲我微笑,然后是消失在人群里不见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哪怕一个眼神的示意。

或者是我一时犯了呆,定在那街头很久。

第一次,一个微笑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如雕刻...

 

注:孬蛋是我们家乡对小男孩很普遍的称谓,父母现在还如此称呼我。他们是看了些杂志,断定在别的场合我是厌恶这乳称的,所以会在我的朋友面前叫我的名字。其实我还是更倾向于他们叫我的乳名,别人听到了也理当只是羡慕。

Jun 25, 2006

涂鸦,然后睡觉

空荡,然后想说些什么,你是我的好朋友。

睡觉的时间取决于这篇涂鸦的兴致长短了,看这涂鸦何时能将我思绪抽到匮乏。

不知从何时,慢慢开始惯于了在键盘上敲击出自己的感触,偶尔抓起笔,有让我羞愧的拙劣与生疏。我是一直热爱着书写的,我总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拿钢笔在纸上写东西,偶尔是零乱的句子,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一个在脑海里乍现的汉字,我只喜欢用钢笔,只喜欢在稿纸的背面书写,那浅浅生涩的触感是打发课堂最好的方式了。不同的时候写字,总会有迥异的感受漫漶,我喜欢写字时候很认真,能真切的感受到笔尖与纸张接触,如柔荑轻抚。

码放汉字是如同嗅青草一样让我上瘾的事,我习惯提笔写字,一个一个依我的眼睛砌成错落别致的建筑,然后自顾自的端详,我才不在乎那些字大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胡乱组合,它们让我欣喜。

每一个阶段里,我都有一支喜欢的钢笔,虽然每次我都会很着紧它,却也总是逃不脱丢掉的命运。如若我有太白的风采,定要写一篇笔祭之类的东西来纪念它们才对。丢三拉四渐成了我的习惯,朋友们说我的败家我都不知道如何反驳了。悠悠又浑噩过的这些年,陪伴我又因我的过失而离开我的笔不晓得有多少,我省钱买喜欢的笔,不求华贵,只是外观须简朴,且在我抓起它的时候会与手契合,笔尖要畅快如溪水流过山涧。

好久不提笔的后果就是笔的疏远,这是可悲的事,一如好久不曾联系的朋友再见你时眼中流露出的隔阂,总是让心生生的疼。

 

我看到夜幕下的青灯一盏,有窗上的剪影在真切的书写,以慰藉。

Jun 20, 2006

哲学问题

加缪的《西西弗斯神话》开始:“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 :自杀。判断生活本身是否值得经历,这本身就是在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

 

这句话不需要评论,真的哲学是诡,是我所畏惧的东西。

 

——为荒谬的人生赋予价值。


——世界上没有哪一种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见证着人生路上的一切,并以此为莫大的幸福。

——解放受着自己命运折磨的灵魂。

Jun 19, 2006

写在六月的氤氲天空

大连这个六月开始有了热腾的暑气。

过去的这个周末回去了学院,这样生活着的每一个日子都会很细致的从皮肤上划过。抬头看夏骄傲的天空,白云都变得很是嚣张,大朵大朵的膨胀着,我猜想有小女孩会透过窗子流着哈喇看那么大块的棉花糖。

 

经过的时候,一切都如此清晰精致,却终氤氲在模糊的记忆里,像极了水墨画里淡淡的远山。

我不喜欢夏日白花花的阳光下的喧嚣,包括那些金黄色的大片麦田和从田边水井里提起的泛着甜丝丝清凉的井水,都只适合绽放在逝去的冥想里。酷暑,毒的阳光,绝对是对人身体的一种拷打,祖辈在田里刨生活的艰辛,不是诗人精致文字里的赞美,那只是生活的辛酸无奈罢了。

 

我习惯在夏天夜里想起曾经的星空,躺在乡下老家的宽敞庭院里,密密大树枝叶被不时起的轻风吹的哗哗作响,菜园子里种的蔬果也跟着晃动,影影绰绰。黑色的天空上是繁密的星,是一颗紧挨着一颗,我以为那片星空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了,布局的疏密与用墨的深浅,都完美到无懈可击,偏偏又只以这最简单的点状构筑起了如此摄人心魄的美。漫天的星斗很清晰,也许本应惊奇与为何如此繁茂的星光却依旧无法照亮黑漆漆的天幕,而且并不觉得这情景诡异,那片星空总是宁静,温暖平和。夏的悠长白日和夏的夜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夜幕下的夏夜是沉沉睡去的夏天,夜幕下的夏夜是只属于静谧的生灵与大自然的安静的窃窃狂欢。

喧嚣的都市里的夏天是纯粹的夏天,一直一直的喧嚣与熙熙攘攘,霓虹灯流转,星空不曾与它争抢,星空只布在她喜爱的调皮田地与静谧村庄。

那片星空只存在于纯粹的农家庭院,那片星空曾透过我的眼眸,安静的印在心田,那片星空是我心中逝去的远山吧。

Jun 18, 2006

暴力

刚刚听到消息,一个朋友所在的学校很多学生闹起的暴力游行。

又是因为毕业证的问题,要毕业的学生的毕业证与学校事先承诺的不符,就是如此。

学生,年轻的热血,总是这样如此容易冲动,至于无法控制自己。在没有爆发的时候有着对于未知结果的恐惧与内心的抵制拒绝,一旦渐渐演化为一种冲动,头脑开始发昏,无法理智的思考事情。

 

人心中有一个沉睡的恶魔。

我希望我的好朋友还好,还能继续她所钟爱的安静而平淡的生活。

Jun 7, 2006

续我的小时候



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有一天一堆小伙伴还在耍闹的时候被一个叔叔拉了去教室,说是要上学了,很新奇的感觉。从没有过上学的概念,也许那时还以为自己会一直很小,一直跑着玩耍就是自己的一生了。


同学大都是些那所中学的教师的子女,是照顾到教师接送孩子不便,临时在中学的一间教室开了一个课堂。由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教我们,数学和语文都是她教。我现在回忆起她很年轻很漂亮,却结婚的早,那时就有一个小我几岁的男孩了。


那是胡闹的一年级,我没有上过学前班,就那么和一堆伙伴懵懂的又混过了一年。扮变形金刚,玩弹珠,为了数学应用题挠头。总也搞不懂怎么写那个结尾的“答”,那时脑子是一块没有雕琢的愚拙的石头罢。


爸爸妈妈有一次外出几天,就托老师照顾我,我只记得那似乎是我第一次吃炒的花菜,真的很好吃。在用土砖砌成的灶台旁边,我,老师和老师的小儿子,三个人围起来吃饭,灰暗的小屋里的灯光很是浑浊,可却是那段回忆中不多的温馨。


待到那一年过去,稍大了些,就要去乡里那所比较正规的学校上学了。那时正好是我小姑在那所学校里教学,每天就是和她一起去。这些印象很浅很淡,因为我经常逃课,跑出去玩。我不是调皮的孩子,相反,我总是很怯弱很胆小的样子,总是怯生生地说:我忘记带作业了,我下次记得拿... 为什么要做作业呀?唉,有时候想起那时的心情,会心疼起那时的自己。我奇怪我遗忘了那么多的事情,却总能记住一些断续却清晰的心情,且时常不经意间忆及。是小学二年级吧,和另一个小孩子,大片大片的逃课,没有玩的去处,都是我跟着他。我们总去乡里的粮所玩,那里有用水泥打平的用来晒粮食的场。我们总是爬墙头,然后翻到很高的房子上,偷偷趴在屋脊上看到处游动的人们,很开心。这样的日子过了很有一些时光,我们偶尔去学校,就会被老师惩罚,最常用的是托一条长凳,扎马步站着。要某是用手撑着地,就那么趴在讲台上。我说过,我不是淘气的孩子,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孩子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很熟练的对家人撒谎,会哄老师开心,而我只是像跟屁虫样跟在他后面,在老师和父母面前唯唯诺诺。


难免被父母发现了,因为有次玩,把书包扔在一个角落用树叶遮上。等到我们看到从学校放学,书包被人捡了去了。我蹭回家,然后编出了那个现在妈妈还常常取笑我的谎话:我说我背着背着,书包就丢了。妈妈当然不信,事情败露了,妈妈生气的要打我,我躲在爸爸身后怎么也不出来。我真的很怕呀...


我躲在爸爸身后,因为爸爸从来都是疼我,或者说是溺爱。他会因为一时忍受不住对我发脾气而后悔,会对着已然熟睡的我道歉整个晚上。他也会一出去就答应抱着我,虽然他肯定知道我说累是在骗他的。他总会是满足我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总是在妈妈生气时护着我。后来妈妈批评妹妹时爸爸护着妹妹,总是让我想起幼小时的我和爸爸温暖的笑容。


母亲的严厉(但很少打孩子,她只是不允许自己孩子性格的瑕疵)与父亲从来的宽容,是我和妹妹的幸运,只是,我让他们失望了也许。


后来过了一些日子,家就搬到了邻近的乡里去了,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


不懂小孩子心里在都想些什么,走的时候我没有父母的那些眷恋。小脑袋里似乎是觉得将要的生活会很美好,要去的地方是像天堂样温馨的。


结果当然是错,小孩子懂什么呢。


去后就先是一场大病,兴许是水土不服?那场大病把我折磨透了,好像持续了几个月的样子,我最惧怕打针,却几乎每天都要。我一度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常常抱着妈妈掉眼泪。


我后来的整个小学就是在那里度过了,对小孩子很苛刻的小学。每天早上,要五点多钟起床,而且有晚自习。所幸那时我舅舅的孩子和我一起,我们每天早上打打闹闹去上学,小时候的星空真美。我记得有时候一路能看到好几颗流星划过,常常是仰着脑袋去上学,从来不用担心车辆,那个时候很少有车经过,就算偶尔开过一辆,在那样安静的背景下会有很大的响声把我们的目光从星空下拉下来的。


一直到四年级,我的成绩才慢慢有所起色。因为三年级差劲的成绩导致了老师建议妈妈让我留级,不知道为何我觉得难以忍受,然后渐渐发现学习也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当自己的作文被当作范文在那所小学校的各个班级朗读时更坚定了我的这种想法。


四年级的那个教语文的老师我记得,我那时很喜欢他,他长得很魁梧很结实。本身也是庄稼汉子,他会讲很好笑的故事,会学武松打虎时老虎的吼叫。有时我想,我那时的努力,也许隐约是想让我喜欢的老师也喜欢我。我真的做到了,那一段时光是我很开心的童年。五年级时我的成绩还是依旧保持着很快的进步。数学老师非常的严厉,打小孩子打得很凶,我记得有一次因为一道数学题我们几个成绩比较好的伙伴都没有答上来,她就拿起我同桌新买的文具盒一个一个敲我们脑袋,铁做的文具盒完全敲扁了。最奇怪的是那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恨她的,像觉得做不出题怎么打也都应该一样。还有是她夸我们时的笑容很温柔甜美。


小学时,还喜欢过一个女孩,我曾在一张用来练毛笔字的大楷本上写着她的名字,然后很谨慎的放在天花板的一个洞里面。那是我对爱最初的希冀,也许是不想除却爸爸妈妈外,就变得一无所有,我只是很想有个要好的伙伴罢了。


那个女孩真的很安静。


 


我以此结束我的小时候,我刻意选择将一些事情,不去记录。


蜷缩在被窝里的小孩子,睁大黑漆漆的眼睛瞪着孤独。

Jun 6, 2006

我想说,他已遍体鳞伤


我希望,这伤,只不过是青春的迷惘...

May 31, 2006

血与铁、魔鬼与天使

魔鬼用它肮脏的青色獠牙

撕裂我的胸口

天使张开圣洁的羽翼

榨取我最后一缕血肉

吸血鬼样恐怖

天使的笑容依旧

 

圣洁紧缚我

缚我作天使的猎物

笑容蛊惑我

惑我为天使的奴

 

枷锁、镣铐、飞翔与追逐...

 

有朝一日

剑戟将划破淤血的阴谋

滚雷会惊醒尘封的古钟

铁与血、伤痛与苦寒、都在天使的羽翼和魔鬼的獠牙交错间,汇归于一尾清弦...

 


有朝一日

花儿绽放在原野

有朝一日

海浪盛开在天边

May 30, 2006

梦呓

我在迷醉的困顿中

发现了黑暗的悲伤

 

他拉起一片银杏叶

高高擎起 

阳光曾在叶脉里敲起鼓点、奏起了乐章、跳起流溢的舞

 

银杏树睡去了

夜瞳还在凝视

 

赐我一座夜的城

给我以黑色温暖...

May 29, 2006

幸福

幸福。

什么是幸福呢?衣食无忧?抑或权倾天下?

在电影《求求你,表扬我》里,杨红旗这么说道:幸福就是我饿了,看别人手里拿个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别人穿了一件厚棉袄,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个坑,你蹲那了,你就比我幸福。

可我还是不懂,到底什么才是幸福。

一个朋友曾说:我们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我常常想起这句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生在平和的岁月,没有战争,所以感觉不到和平的幸福;没有饥饿和寒冷,所以感觉不到衣食无忧的幸福。我想只有那些曾经与死神擦肩的人,才更能感受活着是幸福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庸碌平凡的年代里,所以我们会迷茫,会有空荡的痛苦。这是透在骨子里的“贱”。

在最原始的本性里,人们总是热衷于“比较”。在比较中产生了一种幸福感。我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想要上茅房,就一个坑,被人占了。但这时有一个更倒霉的家伙,忍不住拉裤子了,那么我可以说我是比他幸福的——虽然我也没得拉。

也许会惊呼:幸福怎么会是这样?

那幸福应该是如何呢?也许幸福应该更“高贵洁净”一些?幸福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幸福,不应该依赖于“比较”。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没有追索就不会有痛苦,因为不会有追寻不到的失落。可是,不痛苦就会幸福吗?如果没有追寻,那又从哪里得到幸福?固有圣人,看飞花落叶,触山林清泉,在云聚云散中自有逍遥的幸福。可我是一个最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我还是想“做点什么”去感受幸福。虽然懒,却不想做一个“闲人”。

一直到这里,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幸福。因为我不能说我的幸福就是你拉裤子,你不拉裤子我就不幸福。那么说幸福的定义是很笼统了。但似乎没有什么幸福是可以被叫做庸俗的,即使是别人拉裤子所给你带来的幸福。我想要的是一种一直一直持续散发着的幸福,那些悲伤啦哭泣啦,都只是这幸福中偶尔穿插着的点缀。

鲁迅先生说: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我想,其实幸福,是要满、足的,是要有信仰来支撑的,要生活的满当当,有些让自己感到很实在很安稳的东西充实着的。拥有追求才能幸福,信仰才会快乐。无论是追逐金钱名利,还是为人类发展努力终身,这些都足够一个人去耗尽自己的一生。他的一生也会有悲喜,会有伤痛,可这样的人会是幸福的,幸福的像装满沙子的沉甸甸的容器。在死去的时候他还会眷恋生命的美好,眷恋活着的幸福。

然而,还有些人,却生而孤独,是有着“病态”的生命的。

当你找不到自己的信仰时,幸福开始走远了。我想起海子的死,以及他说“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不愿妥协于“庸碌”的追求,在无妄中迷茫,然后失落,然后孤独,然后不幸福。

小时候常想,以后住在山林里,盖上几间草屋,在草屋周围栽上竹子,有干净的庭院,然后每天安静的生活。你说这是在逃避幸福的追捕吗?

看到蓝天上变幻的云朵,看到阳光下跳跃的青年的面孔,就会幸福的笑出声来。

后来就不再想了,因为没有结果。

于是,懒散还是懒散,空荡的时候开始“努力”。因为还有最后的一点念头,想我爱的人,陪我度过孤独的朋友,让他们过的幸福吧。如果到最后我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索性就努力让别人幸福好了。

我继续我的生活。

我继续不幸福的生命和这不幸福生命中偶尔穿过的小幸福。

 

前天穿过校园内的足球场,看到穿短裙的女孩在踢球,然后色色的瞟。^_^幸福的笑出声来了。

May 26, 2006

这座城市

我来到这座城市,因为她的海,北方凉爽的天气和会飘起雪花的冬天。

这座城市的宽阔马路上大多数时间跑很稀疏的车辆,是真的跑,有真的惬意,如果我是一辆北京的车子,大约会憋出病来的。后来我一个哥哥告诉说,只是因为车子少,才愈显的道路很宽阔。每到假日里,会有偶尔的堵车,蜂拥而至的游客让这座城市瞬间变的臃肿起来,大腹便便,这些时候我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可以有慵懒的午后,可以抬头看明净的天空。

喜欢这里春夏的空气,经常要割青草,我就习惯去跑去嗅那味道,很浓很浓的草木清香。我一直想躺在温软的草地上看湛蓝的天,白色的总也变呀变的云。闭上眼睡在草地上,有青草的味道和偶尔的虫与鸟的叫声。觉得就像身体在旋转,越来越轻灵,要像羽毛一样飘起来了般。

然而从来不曾有过这迷人的体验,不准践踏草坪嘛。怀念起乡间小路旁细密的草地,那草是你怎么去踩,都会倔强生长着的。我像一只野兔那样跑过草地,怎能叫做“践踏”?当环保成为一种刻意的规则和约束,真的让人悲哀。社会在努力的发展,裸露的土地越来越少,踩在松软土地上的触摸也许就在这悄无声息中,再也不会来过了。

我既然提起了这座城,自然不会遗忘她所浸泡的海。

这里没有沙滩,那些鲜见的平滑细腻的沙滩都是从别处运来的沙子堆砌而成的,当然,不用多少时间,它们就会被海水温柔的带走,留下的就是些粗的沙砾和石块了。这里的海是有着男性壮美的,南方的海养育了细腻平坦的沙滩。南方的海啸,我总以为那像是一个中年女人暴戾脾气的爆发。这里的海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有偶尔的调皮,但绝不疯狂,我喜欢这一直散发着的淡淡温暖。我偶尔也去海边坐上一会,静静听海浪拍打的声音,静静看那条延伸的蓝色海平线。我也喜欢,看夜里伫立在海边石雕样的背影,会有恍惚的古怪感受。

我幸运在这里看到她四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我喜欢厚厚的大的雪,却很讨厌日光下她的消融,像极了肮脏的哭泣。

 

我穿过这座城市,想要去触摸。

May 24, 2006

热爱

看了RSS,看了live.com,看了Google Service.

不停的审视自己的内心,与我就像是拷打。在这样的生活中我也许更会迷失,文字让我感到疼痛,却有时又让我,像是染了她的毒般的无法割舍。总有一些时候,会忽然眷恋起自己的笔尖,有种抚摸自己的温柔。

觉不觉得爱上自己是一种折磨?

会热爱一些东西,也许庸俗,我不在乎那些。

如果我生来是一棵树,就一直生长在空气里,不去思考那些活着的意义,生活会是如何呢?

可是依然要活一个人那样的生活。要努力挣钱,努力用不愿争抢的心去抢一个生活的空间,我想要的安静幸福,要用先付的苦去换。

只是,再也不想看到妹妹挤在公交车上,不想看到我爱的人受到伤害。他们,让我感到爱的人,需要我的人,我这么活着,是为看到你们阳光下的快乐。

21岁,偶尔还会迷失。

 

他们说,一切都不曾改变。

May 23, 2006

安顿

我在这里安顿下了,这个色调忽然让我感觉到温馨,让我想起冬天里温暖的干草。

开始喜欢这里了,还是一个很干净的地方,没人会打扰。

我总想,一个人就这么静静守着自己的忧伤。

夜里很温暖,我去睡了。

我的小时候

在自己的角落里说说我自己,安静的角落适合和影子分享心情。


现在说起我的小时候,只是小时候,我会一直讲到现在,就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影子数落我生命的触摸。


出生在一所乡下镇上的中学校园,在那片读书声和那时看来很高的大孩子们的嬉闹声中活过了自己懵懂的记忆。我记忆力总是很差,容易忘掉很多事情。很多小时候的回忆被光阴冲刷掉了,那些回忆想隔世的酒一样有迷醉的味道 ...


妈妈教英语,教的很好,最初的的时候一路背着orange,apple玩耍,安静的坐在妈妈的课堂上看妈妈讲课。小时候我是人见人爱的小家伙,腼腆安静,总是很畏缩的躲在妈妈背后。


那些童年的时光,在我脑海是一片浅灰色,我不知道为什么连最初的时候都打着忧的烙印,那些本该是胡作非为的岁月里简单的欢乐似乎将我遗忘了。有些事,掺杂着长大后爸爸妈妈陆续的讲述,再也分不清是我的记忆还是他们的记忆。捉好多蝉蛹用脸盆倒扣在地上,等第二天看它们都变成了带着透明的蝉翼。在空旷的中学校园里因为找不到妈妈痛哭。还有做警察的叔叔经常捏着我的耳朵恐吓我说要吃掉,真的好怕,知道后来慢慢长大了还一直很畏惧,总觉得那是父母的笑也是怕那个又高又胖的叔叔,这是幼小的心灵的极大恐惧和阴影。


我片断的清晰记忆,有很多和我的姥姥相连着。


姥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婴儿的时候一直是姥姥照顾我,后来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我经常偷偷拿走她的拐杖,然后看她怎么也没办法起身。孩童有天真的想法和近乎残酷的举动,也许,该叫它原始和野蛮。


我只记得,姥姥和我一起坐在马路边,等好久才开过一辆的东风大卡车。那段灰色时光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个因为年迈衰老而痀偻的老人,一个蹲在雨後的积水边看自己倒影的小孩子,拿起石块往水洼里扔,看激起的浑浊水花。每次有卡车经过都会引起老人和小孩子的呼叫,老人和小孩子待在一起,似乎也沾上了小孩子的天真的孩子气。


我总觉得内心有愧,那不是用一个“还很小”就能去阻止内心的愧疚的。


照顾我,宽容我那些让我都难以忍受的调皮举动,却没有换来我的一滴眼泪和一丝的深深眷恋,我回忆起后来姥姥的重病,再也不能照看我了。想我,想看看我,在我回老家的时候。姥姥她躺在很阴暗的老房子里,基本很少行动了。开始受到家人的冷落,没人会很乐意的喂饭给她吃,也没有人会乐意服侍她方便了。我能想象到在年暮时姥姥所感受到的寒冷。我想起爷爷说起姥姥的为人,总是望着老远的地方说:你姥姥,那真是个好人呀 ...


可,那有什么用呢?


姥姥不还是死了么?我真的好想她,真的好想。


我后悔我那令我作呕的怯弱,我不敢进去姥姥躺的那个黑暗的屋子里去看她一眼,我不能想象那带给了姥姥多大的伤害,让她仅余的温暖希望彻底的死寂了 ... 那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从那天起会一直伴随我的一生。


姥姥离开了,我想是带着遗憾和无尽眷恋的,再也看不到她的小外孙,哪怕是不敢去看她的样子。她总希望小外孙会很疼爱的看着她叫她姥姥的吧 ...


到那天正在上课的时候被父亲的一个朋友叫出去,说姥姥去了,然后的几天是看着妈妈的痛不欲生,跪在姥姥的棺前憔悴的样子。出殡的时候很热闹,都戴起白色的孝带,长长的跟在姥姥的棺材后面,有各种土乐器奏起的出殡的哀乐,还有亲人的痛哭失声。长大的我不敢承认,也恐惧去面对那个时候的我,他高兴的在热闹的场景中穿梭,感觉到浓烈的新奇与喧嚣,开心的看着各式的人的表情。直到看到姥姥的身躯随着棺材下葬了,妈妈哭的更厉害,我却只是躲在爸爸背后,远远的偷偷看着。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每次想起,心会平静的感到世间的灰暗无色。


好多年后我想这个世界,真的很迷惘又很荒唐。